????周言還是想不遺余力地證明,二爺是真的在意夫人的。“周言!”話說到一半,被打斷了。夜幕低垂,華燈初上,梁嶼舟從一片陰影中走了過來。燈火流瀉在他的臉上,照亮他輪廓分明的俊顏,卻照不進他漆黑如墨的眼底。再次見到他,宋挽初已經平靜坦然了很多,盡管心還是會隱隱作痛,但她能夠很好地掩藏。“南梔,素月,我們走吧。”她的聲音柔柔的,本該被安慰的是她,現在卻是她安慰兩個義憤填膺的丫頭。轉身的瞬間,梁嶼舟的聲音隨著一陣輕柔的風,送到了她的耳中。“宋挽初。”是被他喊了無數遍的名字,可與之前任何一次的情感,都不相同。沒有了鋒芒,沒有了憤怒,像是在極力隱藏什么。宋挽初回頭,微笑報以回應。二人曾在無數個夜里親密相擁,如今,只隔著幾步遠,卻像是隔著千山萬水。“梁嶼舟,南梔已經代替我,把話都說完了,我們之間,沒什么好說的了。”梁嶼舟不動,也不說話,眸色沉沉,凝視著宋挽初的背影,直至那道倩影被夜色吞沒。他周圍的空氣仿佛都是凝固的,周言莫名地感到難過低落,想說點什么安慰一下梁嶼舟。可他知道,沒有任何人的安慰能說到二爺的心坎上。他的心臟周圍筑著高墻,幾乎刀槍不入,造就了他驕傲,敏感又清冷的性格。不論是歡喜,悲傷,還是憤怒,他都不會大開大合地顯露出來。就像現在,越是沉默,越是難過。……福安堂,氣氛沉悶壓抑。丫鬟仆婦們個個屏息斂聲,大氣都不敢喘。老太太聽說嘉和郡主向宋挽初討要聘禮,氣得晚飯一口沒吃。滿桌子精致的菜色,早已涼透了。老公爺低頭彎腰,態度恭敬,有幾分害怕,更多的是心虛。老太太乃武將世家出身,自小跟著父兄習武操練,還曾組建過娘子軍,巾幗不讓須眉,她發起怒來,連老公爺這個一家之主,都心驚膽寒。“真是好大一出戲!鬧出這樣的丑聞,她嘉和這是連皇上都不放在眼里!這樣的丑事若是傳到皇上耳朵里,我看你如何向圣上交代!”整個國公府,沒有誰比老公爺更在乎臉面,一想起嘉和郡主干的蠢事,他惱恨得直咬牙。“母親息怒。”自己生著氣,卻還不得不勸說老太太消氣,“兒子已經罰那個蠢東西去跪祠堂了,從今往后,沒有兒子的準許,她出不了國公府的大門。”老公爺只恨嘉和郡主頂著皇親國戚的頭銜,否則早就一紙休書將她趕出國公府了。“要說這事也怪挽初,嘉和討要聘禮是不對,可她一個晚輩,也不該敲鑼打鼓地將聘禮送回來,她仍然是國公府的貴妾,這樣任性,太不顧國公府顏面了!”一通抱怨,惹得老太太眉頭緊蹙,怒氣橫生。她一掌拍在梨花木案桌上,驚得老公爺肩膀一抖。“梁旭光,只有你國公府的顏面重要,別人的顏面就不重要嗎?別人在你臉上踩幾腳,你要不要還擊?挽初就是太賢惠忍讓,才會一再被嘉和郡主羞辱!你不幫著說幾句公道話也就罷了,張口閉口就是體面尊嚴,這三年要是沒有挽初打理國公府,將那些爛鋪子盤活賺了錢,國公府別說體面了,就連大門口的牌匾,都不一定保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