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酒杯,兩人凝視對方。“我說,有些事情同你講……”宋惜惜打斷他的話,“我來問,你去南疆戰場之前,是否找過我母親,求娶我?”他愕然,“你知道了?”“梁嬤嬤方才與我說了。”她咬了一下紅唇,再抬起頭,睫毛如蟬翼般微微顫了下,“那么你原先說的那個意中人,就是已經嫁了人的意中人,是我?”他微微點頭,“是你,一直是你,從來也只有你。”所有的事情,宋惜惜就都明白了。她眼底泛著淚光,鼻子有些堵塞,“為了娶我,你放棄了兵權,皇上知曉你的心意,所以才會有那三個月的口諭,我若嫁不出去,便要入宮為妃,他是在逼你放兵權,你傻啊。”謝如墨拿出手絹,擦拭她眼角流出的淚水,溫柔地道:“我一點都不傻,兵權有什么用?兵權怎么能與你比啊?如今國無戰事,我手握兵權只會惹人嫉妒,引出后患,就算他沒逼我,我也是要交出兵權的。”他甚至還得意地笑了一笑,“他若不是這樣逼我,我還在發愁怎么跟你開口求娶,有了那道口諭,我相信你會在我與入宮為妃之間,選擇我的,他幫了我。”宋惜惜嗔了他一眼,“你還高興上了?真是,被人賣了還要給人家數錢那種呆子,說的便是你。”美人嬌嗔,直接嬌嬌到了他心窩上去,心里軟得像撒了糖霜的棉花云似的。他說:“不要緊,我得償所愿了。”宋惜惜垂眸,心里頭卻是甜甜的,得償所愿,她何嘗不是?原來,彼此心意相通是這樣的叫人心生歡喜。他給她布菜,每一樣都夾一點,“今晚餓壞了吧?”宋惜惜道:“我今晚吃過一點面條了,嬤嬤怕我餓,叫人給我準備了面條,我聽他們說,你是一點都沒吃。”他說:“一桌一桌敬下來,確實沒空暇吃,想著早些回來的,卻又被我師父拉住去給其他門派的掌門敬酒,一時喝過頭了。”“是我師父拉著你去的吧?”宋惜惜咬了一口蓮藕,這蓮藕做得綿粉,好吃得緊。蓮藕通心,寓意夫妻同心。所以她先吃蓮藕,也給他夾了一塊。娘子夾的菜,他吃在嘴里,甜在心頭。他們便這么靜靜地吃著,心里頭有許多話想說,但是這是他們成親之后的第一頓飯,而且沒斟酌到合適的方式把心里的話說出來,那就寧可少說,以免說錯。她吃得很斯文,像極了大家閨秀用餐時的優雅。謝如墨眼底不由得染了笑意,他想起在攻下伊力城的時候,給她吃了一碗面,她簡直就是狼吞虎咽,一大碗的面條頃刻掃光,湯都喝得半滴不剩。誰能把眼前的宋惜惜與戰場的宋惜惜聯系起來呢?簡直不是同一個人。宋惜惜吃得慢,并沒留意到他眼底的笑意,她如今有別的事情在想。嫁給戰北望那一次,出嫁前一天晚上,母親請了表姨母跟她說出嫁如何伺候夫君,還有,新婚之夜該是如何的。但是,時過境遷,她把表姨母的話忘記得差不多了。這一次沒人跟她說,大概是認為那會兒已經說過了,梁嬤嬤便不再叫人跟她說了。她在努力地回想表姨母跟她說的那些話,是要幫夫君脫衣裳的?還是夫君幫她脫衣裳來著?是她不能太主動,還是不能太像根木頭?是怕夫君覺得自己太輕浮,還是怕他覺得自己沒情趣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