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好像有點吵,有些影響我抄經書了,不知能否麻煩僧人前去提醒一下?”小沙彌卻有些疑惑,他撓了撓光頭。“施主可是逗弄小僧,隔壁是間空房啊。”空房?聞言,慕嬌娥卻不覺得驚悚,而是心中喜色更甚。看來對方還真是悄無聲息潛入進來的。這普迦皇寺還真是漏洞百出。她眉頭輕皺,無辜的看向沙彌,“我確實聽到了一些聲音,如果是貓的話就煩請僧人帶走吧,實在是有些吵了。”“好的,小僧這就去看看。”“嗯,麻煩僧人了。”慕嬌娥笑得禮貌,像是大戶里的溫潤女子。等到小沙彌關門離開后,便直接來到了墻邊聽著。一墻之隔的隔壁,如果細心聽還是能聽出來動靜的。只聽一聲推門聲,小沙彌只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呼。緊接著的,便是腳步聲和悶哼聲,有些嘈雜。但很快,就又恢復了平靜。“得來全不費功夫啊,七海,快問一下這個禿驢知不知道郡主的位置。”后面的慕嬌娥沒有再聽,她從容站起來回到了座位上。她的目的已經達成了,現在只需要等待便可。不一會兒,隔壁就傳來了門被打開的聲音。慕嬌娥將手中毛筆放下,后腳也跟著打開了門。雖然在白日,但是房間還是有些昏暗。沐姝抄著經書的桌前,蠟燭的燭火輕輕晃著。主仆二人都很安靜,一個研磨,一個靜心抄寫。這份寧靜一直維持到了外面傳來一聲清麗尖銳的鳥鳴。沐姝頭也不抬,“舒沫,你去幫我接些水來,我想凈手。”“是。”雖有些不明白為什么現在要凈手,但舒沫還是利落地出去了。佛房的門被打開,她匆匆離開的背影被遠處的慕嬌娥看得一清二楚。遙遙的看了一眼被關上的門,為了保證那些人沒找錯地方,慕嬌娥笑著上前攔住了舒沫。“舒沫,我經書抄的差不多了,郡主在哪里呀?”“還在佛房里抄,慕姨娘可以先在佛房里等候。”慕嬌娥了然的哦了一聲,余光瞥了一眼那一列列佛房屋頂上的黑影。隨后指了指舒沫出來的方向,“郡主是還在這個佛房里待著嗎?那我就在附近等吧,坐了一上午累了。”舒沫只覺得慕嬌娥有些莫名其妙。好好的在屋子里等就是,何必要出來站著受罪呢。她奇怪的看了一眼對方,匆匆丟下一句話就離開了。“慕姨娘隨意。”慕嬌娥目送舒沫離開,再回首時那些黑影已經不見了。她微微挑眉,抬腳走遠,但是耳朵仍然在留意這里的動靜。三五個黑影自背后的窗子輕輕魚貫而入。一個個顯然都是有些身手的,即便拿著一把半人身高的大刀也仍然聽不見半分氣喘和腳步聲。幾人打著手勢,其中一人領頭往前走去。昏暗書桌前,一位青衣女子束發盤坐,白皙脖頸和背脊都挺得筆直。小小的佛房里,只有毛筆和紙張摩擦的聲音。領頭人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隨后緩緩提起手上的大刀,橫向了眼前女子的脖頸。等到大刀離脖頸只有一掌距離時,拿刀人陡然發力。只聽一聲細碎的破空聲,意料之中的血肉飛濺聲并未響起。取而代之的,是大刀被內力振開給虎口帶來的酥麻。領頭人大驚,迅速往后翻身退去。再抬頭時,那個盤坐的女子不知何時已經翩躚起身。她站的筆直,手上仍然拿著一根毛筆,清麗面孔不見一絲慌亂,而是無限冷清。“你們是誰?”那根毛筆的筆身上赫然是一道砍痕。自己方才居然是被這毛筆震開的?!幾個殺手互相看了一眼,并未應答,二話不說紛紛舉著大刀上前。沐姝眼神一凜,將手中毛筆貫入內力擲出。只聽哐當一聲,便將最前面的大刀震得往后一晃。好機會。沐姝見狀,手腕靈活一翻撐桌,翻身便破開了面前的紙窗向外跑去。幾人都是一聲不吭的追了上去。從頭到尾,這里的廝殺都沒有鬧出太大的動靜。但是遠處坐著的慕嬌娥卻輕輕揚起一抹笑,她掃了眼四周。周圍空空蕩蕩,只有落葉桂花從風中落下。確保沒人后,慕嬌娥足尖一點,竟是幾個起躍就消失在了原地。而等她離開后,不遠處的樹后就走出來了一道白色身影。那身影直直往慕嬌娥隔壁的佛房而去,隨后從房間的桌子上拿起了寫著娟秀字跡的信紙。她大致掃了一眼后,便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瓶子對著信紙傾倒。幾滴液體流下,不過須臾,桌上便只剩下了一灘水漬。白衣拿出手帕來一抹,隨著木門被關上,佛房里再沒有任何痕跡。一路從佛房躥到了后山深林,沐姝才緩緩停下。幾個黑衣人跟的很緊,上前就是一陣刀光。沐姝手腕一翻,竟是從袖中掏出了方才折下的枝條。她目光尖利,反應也很迅速。當下便從刀光中找出缺漏,堅韌的枝條仿佛在沐姝的手里有了生命。以那縫隙為缺口,枝條竟然直接震開了三把大刀。隨后如鬼魅般的卷在了大刀上,沐姝腰身用力,配合著枝條的力一腳踏在了一人頭上。不遠處藏在林中的慕嬌娥卻眼前一亮。是鬼影劍法!沐姝當真學會了鬼影劍法,而且看那拿枝條當劍的熟練度,怕是和沐老將軍不相上下。鬼影劍法用的是軟劍,要點就在于人劍相合,在戰場上當作游擊分隊。一旦遇到就如同葡萄藤纏身一般難纏。看著那道矯健的青色身影,慕嬌娥眼神變冷,隨后從袖中掏出了一把精巧的小弩。“鬼影劍法,必須失傳。”她又拿出了一個尖端涂黑的箭,熟稔的將弩箭拼裝好,隨后對準了那青衣的腰間。“咻!”“誰!”沐姝正一力挑著五把大刀,哪里有余力去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暗箭。縱然聽到了聲音,她也沒有機會去應對。只聽一聲弩箭刺入肉體的身影,沐姝便覺得眼前一陣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