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姝郡主渾身一顫,面色更是一片死白:“你到底是什么人?”“我說了,我是個品行端正的好人,最見不得別人飛揚跋扈,哪怕那個人是皇后。”阮江月正色道:“郡主且聽我說。你如今若從了皇后的愿,半點不吭聲,任由事態發展,元海一定會背上更多的罪名。到時候皇后站出來做公正大義之姿,清算一切,別說是死了的元海,就算是活著的你以及孩子,乃至是肅王府,全都會被冠上各種大罪。屆時你再想喊冤,那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婉姝郡主的身子又是一顫,死死地盯著阮江月:“那按照你的意思,我要怎么做?奮起反抗,和皇后不死不休?”“不錯。”阮江月循循善誘:“我看的出來,郡主不是不想和皇后斗,而是斗不過所以只能偃旗息鼓。但如今局勢早已不同當初,永安王回朝,霍老爺子入京,皇后和殷家不能再如以前那樣只手遮天。那日慶功宴上,皇后咄咄逼人問罪宣威將軍,卻被反將一軍就是最好的證明。這次禁軍假扮賊人圍殺霍老先生,霍家絕不會善罷甘休,還有晉陽王……他一直與皇后和太子對壘。這種機會他怎會放過?到時各方齊發力,皇后和殷家便是有三頭六臂,也得斷筋挫骨。”“你——說的不錯。”婉姝郡主那死白如土的臉上終于涌上血色,她握緊了手中的帕子:“你說的對——”她一雙眸子射向阮江月,再一次發問。“你到底是誰?!為何要來找我說這些?”“實不相瞞,是晉陽王殿下派我來的。”阮江月語氣坦蕩的很,殊不知是隨口就來:“殿下已經做好了對付皇后的準備。只是目前差一點點東西。”“什么東西?”“皇后這些年觸犯律法的真憑實據。”阮江月身子前傾,看著婉姝郡主,“元統領和肅王府算是為皇后辦事多年,沒有人比你們手中的證據更多。”“你要本郡主拿出證據攻訐皇后?那本郡主豈不也是同犯!到時候一并問罪,我與肅王府一樣是在劫難逃!”這也是婉姝郡主選擇沉默的關鍵原因。伸頭縮頭都是一刀。而她握著皇后許多罪證,可以以此挾制皇后,讓她不敢輕易對肅王府動手。“難道郡主以為,你不攻訐皇后,你就不會被清算嗎?”阮江月冷笑一聲,“郡主是覺得,皇后和殷家會屹立不倒?你當真看清楚這南陳朝堂的局勢了么?永安王殿下既歸來,就絕不會任由皇后和殷家繼續在朝中興風作浪。他們遲早要被清算。等皇后被清算了之后,郡主還能安然無恙地在這京城之中,繼續享受榮華富貴嗎?”婉姝郡主再一次面色慘白。阮江月冷冷地說道:“從永安王殿下出現的那一刻,來日局面已經注定,郡主現在若裝聾作啞,等清算了皇后,自然也會連著郡主一起清算。如若郡主現在對皇后出手,或可算點功勞——”婉姝郡主立即道:“可功過相抵!”“郡主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阮江月冷冷一笑:“元海和肅王府幫皇后做了多少事?如今為自保對皇后出手,就想將功抵過?”婉姝郡主臉色青綠:“那本郡主為何要做?”“為了你的孩子。”阮江月語氣很輕,卻一字一句都像是重錘,敲在婉姝郡主心中,“你的孩子手腳總有干凈的吧?難道你不想保住他們的性命?”婉姝郡主渾身一僵。阮江月繼續:“我猜,郡主手中有不少皇后的把柄,現在皇后的確忌憚這些把柄不敢對郡主如何。這也是郡主能沉默以待的關鍵吧?但你握了要她命的東西,她必定不會放過你。以皇后的手段,她如果出手,肅王府一定會雞犬不留,但若是永安王來清算,絕不會殘害無辜,還會考慮郡主棄暗投明的功勞。郡主好好考慮吧。”話落,阮江月起身離開,留下呆若木雞的婉姝郡主,如似跌進了冰天雪地之中一般,渾身陰寒。……阮江月腳步輕快地下了樓,正要往外去,卻聽側面一聲輕喚:“年年。”她回頭,就對上霍聽潮帶笑的眼。“你怎么進來了?”阮江月快步走過去,被霍聽潮拉著進了一間房,“我還以為你在車上等我呢,既然進來了,那喝喝茶吧。”“等著也是無聊,就進來了……你手底下的人辦事周到,已經送來了。”霍聽潮說著,引阮江月往里頭走。阮江月跨過隔斷的時候,看到里間桌上擺著茶水和糕點。霍聽潮松開阮江月的手腕后,兩人坐定,他為阮江月沏茶。阮江月雙手一抱搭在那榻上的小方桌上,瞧著他沏茶動作雅逸出塵,忍不住問道:“你怎么不問問我事情辦的怎么樣?”“我已經知道了。”“哦?”“實不相瞞——”霍聽潮把茶杯送到阮江月面前,抬眸:“我方才坐著無事,所以窺聽了。”阮江月怔了下,“窺聽?那你都聽到了?”“嗯,都聽到了。”“……”阮江月默默一瞬,失笑道:“你倒是坦然,不過我若有你這般窺聽的本事,我也會去聽些自己好奇之事。”她不覺又回憶,自己先前和婉姝郡主對話都說什么了?好像說自己是晉陽王的人?阮江月遲疑道:“這次又讓晉陽王背黑鍋了,不過他與你我本就算是一條船上的人,也不算冤枉他吧。”“是。”霍聽潮點點頭,笑看著她又說:“你方才……我有些日子沒聽你那樣說話了,很有些新鮮。”“哪樣啊?”阮江月回憶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是說我挖苦婉姝郡主的那些話嗎?我也不想那么刻薄的。”誰要那個女人罵元卓一是北境野種。元卓一在京中吃苦受累,去北境風吹日曬雨淋,都是婉姝郡主害得,她搶了別人丈夫,她的孩子搶了別人父親。她怎么有臉罵別人?阮江月又怎么可能忍得了?那自是毫不留情地修理她。不過尖酸刻薄地用言語修理別人,被霍聽潮聽到了,感覺也是有點不體面,她趕緊換了個話題。“我看婉姝郡主的神色,應該是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