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太師猶然喊冤:“一定是你屈打成招,陛下,此時和殷家無關(guān)!”“陛下。”霍聽潮轉(zhuǎn)向南陳帝:“現(xiàn)在人證物證俱全,請陛下裁奪。”阮萬鈞、魯國公、安國公以及一眾大臣也轉(zhuǎn)向南陳帝:“請陛下裁奪!”那些殷太師的心腹官員,與殷太師一樣,為殷家喊冤,聲稱證據(jù)蹊蹺,聲稱那殷顯反應(yīng)古怪離奇。且你一言我一語說個不停。霍聽潮身后的官員們卻是恭敬請命的樣子。一時之間兩種姿態(tài)形成鮮明對比,好似涇渭分明。那嘈雜的聲音吵的南陳帝頭昏腦漲,也因今日種種,他終于激起幾分血性和怒火。南陳帝一把將桌案上的茶盞掃落在地。茶杯咕嚕嚕滾了一圈。并不是多響亮的聲音,卻讓那些殷家派系的官員全都閉嘴噤聲,誠惶誠恐。“喊冤?證據(jù)確鑿還喊冤!你們冤枉,那肅王府死了那么多人不冤枉?元海不冤枉?!”南陳帝痛心疾首地看著殷太師:“朕一直以為太師是忠君體國,一心為民的好官,哪怕偶爾會犯錯,朕以為那也是人之常情。這世上誰人不會行差踏錯,誰人又會永遠(yuǎn)正確一輩子?這么多年來許多事情朕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想到你當(dāng)朕是個傻的,背地里竟做了這么多的事情!弄的烏煙瘴氣,你們還私底下忤逆犯上,辱罵于朕!朕真是白白信任了你這么多年——來人,將太師去冠服,免去他所有職務(wù),打入——”殷太師臉色慘白,“陛下、陛下!”南陳帝瞪著他,咬牙嚼碎“天牢”二字,冷聲繼續(xù):“關(guān)入太師府中靜思己過,等全部的事情查完,再行問罪!殷顯傳令禁軍假扮賊人截殺霍老,簡直是罪大惡極,立即打入天牢。其余元海信件以及殷顯提到的所有人,全部鎖拿收監(jiān),由——你,柳明照,由你一個個審問,務(wù)必審問清楚。還有,方才為太師喊冤的所有官員,也一并罷職。等此樁大案徹底了解,如果你們也曾插手其中那就遵照律法問罪,如若清白,從輕發(fā)落。”南陳帝一口氣說完,看向霍聽潮:“望舟,朕如此處理,你以為如何?”霍聽潮淡道:“太師關(guān)入府中靜思己過?是否太輕巧?而且關(guān)于皇后娘娘,陛下還未曾決斷。”“皇后她再怎么說也只是后宮中人,這么多的事情怎么可能樁樁件件與她有關(guān)?”南陳帝眉毛緊擰,“朕很了解皇后,她不是那樣的人,殷太師和殷顯嫌疑極大,但皇后一定不曾過多參與過。而且皇后是太子的母親,把她問罪,朝堂百官猜疑紛紛,民間也會民心動搖,實在是有礙國本。還有殷太師關(guān)入府中……朕也是念著他年事已高,這些年為朝廷盡心竭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現(xiàn)在事情沒有定論就把他打入天牢,這怕是不太好。”霍聽潮眉心微擰。南陳帝立即又道:“但你放心,只要開堂審過,確定一切果真如今日所議,證據(jù)也沒有任何問題,那朕一定從重處罰。望舟你就放心吧。”南陳帝大手一揮:“就這樣了,皇后,朕也會讓她在宮中思過,散朝!”霍聽潮并未多言,只與阮萬鈞交流了一瞬的視線。而他不開口,其余人也沒有一個會主動開口。魯國公倒是想說什么,被晉陽王給拉住了,還搖了搖頭提點(diǎn)他閉嘴,老頭子雖心有不甘,卻也悻悻住口。這一場破宮門、破殿門后的針鋒相對,終于暫時落下帷幕。南陳帝一聲散朝,所有人陸續(xù)告辭離開。到宮門口時,阮萬鈞看向阮江月:“你的傷勢真的沒事?”“沒事。”阮江月?lián)u搖頭,“當(dāng)時只有一點(diǎn)點(diǎn)燙傷,沒什么大礙。”阮萬鈞便點(diǎn)點(diǎn)頭安了心。他先前聽到阮江月受傷在霍府修養(yǎng),還以為多少是有些傷勢的,便也任她在那邊,還派人送了藥。今日看來一點(diǎn)傷沒受,借機(jī)留在霍府罷了。此事阮萬鈞無甚多的想法,她自己高興就好。他轉(zhuǎn)身與霍聽潮行了個禮便離開了。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要后續(xù)溝通也不是現(xiàn)在。霍聽潮也招呼阮江月一起上了馬車。馬車走遠(yuǎn)后,陳玄瑾唇角扯了扯,自行上車也離開了。……霍府馬車上,阮江月臉色極其難看,氣憤不已:“鬧了這么大的一場,最后太師和皇后都是關(guān)在自己的地方思過。說什么查完問罪,就怕到時候和以前一樣,不會問罪,而是只辦下面蝦兵蟹將,不會動他們吧?我看,如果不是殷顯迷迷糊糊說了些咒罵昏君的話,他都未見得真的動殷家!”“嗯。”霍聽潮容色淡然,拎起小幾上的茶壺給阮江月沏了一杯遞過去,“殷家和皇后在他身邊多年,插手朝政、宮務(wù)等。他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心里不是不清楚殷家罪大惡極,但卻下意識地依賴殷家與皇后,所以不想大動干戈。”“這種依賴害朝堂、害百姓,他可是帝王,怎能——”阮江月緊緊抿唇,片刻后她忽然盯著霍聽潮,眼神灼灼地脫口而出:“不然,奪了這帝位,你來做好了。”話一出口,她心中振奮,只覺這是最好的辦法,立即便湊近霍聽潮面前。“你是永安王,永安王向來都是眾望所歸,如今霍家也有實力支持你一爭,到時候你再上位,就可以自己做主。也省的他什么都做不了還在那里占著位置,幫殷家說話!”霍聽潮輕輕一笑:“大膽,竟想謀反?”“我說真心的呀!”阮江月眉頭緊皺,又湊近了幾分,“而且這怎么能叫謀反?這叫撥亂反正好嗎,當(dāng)初先帝原本是要讓你母親鎮(zhèn)國公主做太女的。如果不是她云游,她是南陳女帝,你一樣是要繼承皇位的。你文武雙全,德才兼?zhèn)洌质潜娡鶜w,就是最合適的人選!”“是么?”霍聽潮捏了捏阮江月的下巴,阮江月還要說什么的時候,他端起先前沏好的茶,喂到了阮江月的唇邊。阮江月話沒說出來,直接喝了滿口香茶。她瞪大眼,把香茶咽下去,氣鼓鼓地皺眉看著他,“我在與你說認(rèn)真的,你怎么還和我逗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