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因特是一點(diǎn)都不挑食。他給阿因特拿了塊肝凍，阿因特把那軟塌塌的內(nèi)臟布丁和小牛肉、烤脆的面包吃得干干凈凈，雖然明顯不愛吃但是蔬菜也沒剩下。然后他要了一杯加糖加檸檬的紅茶，坐在桌子前整理那些手抄本殘頁，偶爾停下來在紙上寫寫畫畫。依然沒有穿衣服。

????“這個畫的是什么？”他晃了幾次之后，干脆拖了把凳子來，坐在阿因特旁邊光明正大地看。

????“大象。”阿因特在紙上記下“大象14”。

????“可是大象不長這樣啊。”

????“猞猁也不隨地尿尿，問題是誰見過啊，那會還沒動物園了，沒人有錢到把全世界的動物集中在一起，這就需要畫家的‘想象力’。”他端起涼透的茶喝了一口，“畢竟誰也沒見過七頭十角的大紅龍。”

????“比如這個，你覺得它是什么？”阿因特隨手拿起一張散落的書頁給他看。

????“長著人腦袋的狗。”

????“錯了，這是龍。”

????“這個呢，這個總是狗吧？”

????“這個是猞猁，像貓，但是當(dāng)時(shí)畢竟沒人見過，就畫成這樣了。”

????“可它也沒，呃，隨地尿尿，對吧。那這個呢，人？地精？”

????“兔子。”

????“這總是狐貍沒錯吧？”

????“這是豺，一種紅色的，和……嗯……和狗有點(diǎn)像的動物。說實(shí)話蠻少有人畫這個的，因?yàn)檫@邊幾乎沒有豺分布，所以經(jīng)典的書里也沒有記載。但是這個確實(shí)畫得像狐貍。”

????“為什么它們都長得像人啊，還是中年男人。”

????阿因特靠在椅子上大笑起來，他前所未有地開心，像十幾歲的少年，“我不知道，不過我覺得多半和當(dāng)時(shí)能參照的東西只有中年男人有關(guān)系吧。”

????“想象一下，有人要你畫一個你聽都沒聽過的動物，你周圍的參照物只有被工作吸干生命的同行，你也被工作消耗盡了創(chuàng)造力。于是中年男人疲憊而不悅、時(shí)而暴怒，時(shí)而恐慌的臉就流傳了下來。”

????“……聽起來像是，嗯，巧合造就了歷史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