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安與齊祖謙的距離夠近。

????即使他很努力在克制，她仍能看出他眸底泛出了抹紅，下頜角繃得很緊，甚至呼吸都有些顫抖。

????以為對(duì)方這是在憤怒，阮棠安一顆心瞬間被扯到了嗓子眼，慌忙低聲道：“抱歉，未經(jīng)允許畫了您的夫人，如果有所冒犯，還請(qǐng)您諒…”

????“不，你不需要道歉，沈太太。”

????齊祖謙深吸了口氣，視線再度垂降，又去看畫上那對(duì)相互依偎的男女。

????畫中洛念在前，長發(fā)披肩，身穿她曾最愛的那件旗袍，正微微側(cè)過頭，靠在更年輕模樣的齊祖謙身上。

????其中最?yuàn)Z目的，便是正掛在洛念臉上，那滴仿若被陽光映照，鉆石般閃亮絕美的淚。

????她黛眉微蹙，雙眸泛著氤氳水霧，唇角卻漾著淺淺弧度，笑中帶淚，表情像是失而復(fù)得后的喜極而泣，也像是明明充滿不舍卻仍要體面說再見的模樣。

????目光所至，齊祖謙抬起的手在半空僵了許久，似乎花費(fèi)了很多勇氣才敢緩緩向下。

????指尖觸碰到畫中洛念的一瞬，淚水同時(shí)從他眼眶中滑落。

????“抱歉，我有些失態(tài)了。”

????足足失神幾秒，齊祖謙才迅速拭去臉上淚痕，勉強(qiáng)笑了笑。

????見他情緒逐漸回歸穩(wěn)定，阮棠安才試探性開口問道：“齊總，看您的反應(yīng)，我可不可以理解為，這幅畫中的齊夫人算是有幾分她本人的神韻？”

????“豈止是幾分神韻，簡直就像洛念重新站在我面前。”齊祖謙捧著畫框不舍放下，語氣有些感慨：“沈太太，不瞞你說，當(dāng)年我尋遍京北名家，沒一人能及得上你所作半分。”

????說完他稍頓了頓，重新看向阮棠安。

????“只是，齊某有一事不懂，沈太太應(yīng)該從沒見過我妻洛念，是如何做到把她畫得如此形象的？”

????心中大石落地，阮棠安淡然一笑，旋即娓娓道來。

????“齊夫人離世時(shí)我尚且年幼，確實(shí)沒有幸與她見過面，不過我看過了之前那些畫界前輩的作品，相信他們既能成為大家頗具名望，對(duì)人物五官和形體的把控，肯定足夠精準(zhǔ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