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桐兒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顏老太太指著其中一人問道：“你信不信，我可以叫人將你的皮活剝下來。”

????被顏老太太指著的那個人，是顏府負(fù)責(zé)飼養(yǎng)馬匹的。聽見顏老太太的話，他禁不住打了個機(jī)靈。這話，若是從旁人的口中說出來，會以為就是嚇唬人的，可打從顏老太太的嘴里說出來的就極有可能是真的。

????顏家是做什么的？

????給人看病的。

????這能給人看病的，也都是會殺人，懂得如何殺人的。活剝?nèi)似み@事兒，那個人雖沒見過，卻也聽過。只這一會兒的功夫，他額角就滲出一層的冷汗來。

????“還不說？來啊，拖出去！”

????“我說我說，老太太，我什么都說。”那人抖如篩糠，直接趴在了地上：“我只是換了一匹馬，我真的就只是換了一匹馬。”

????“說仔細(xì)了！”

????“那日，他們送菜過來，他們掌柜的也跟著一起來了。我雖然是負(fù)責(zé)養(yǎng)馬的，可平日里無事，也經(jīng)常在后廚里頭幫忙，這搬運(yùn)瓜果蔬菜的事情也經(jīng)常做，日子久了，也就跟他們混熟了。他們來送菜的時候，會給我?guī)┪壹亦l(xiāng)的特產(chǎn)。我知道，這些都是小恩小惠，可那個時候，我并不知道他們是居心叵測，倘若知道的話，我是一定不會要的。”

????“繼續(xù)說。”

????“那天，搬運(yùn)完東西，他們掌柜的將我叫到一旁，偷偷塞給了我一袋銀子。事后，我才知道，足足有十五兩。無功不受祿，我本是不想要的，可那個時候，我兒子生病，急需用錢，我……我根本就硬氣不起來。我起初也問府里的人借過，可莫說一兩銀子，就是幾十文，他們都不愿意。

????老爺跟老太太你們都是知道的，我三十好幾才尋了那么一房媳婦，成親后兩年才得了這么一個兒子，他比我的命都要重要。我承諾了，會還的，可他們掌柜的說不用，只要我?guī)鸵粋€小忙就行。就在我猶豫著的時候，他們給我指了指院子角落里的一匹馬，說想用那匹馬給我換一匹。說也湊巧，那匹馬竟與咱們府里的那匹一模一樣，只是他們的那匹馬年紀(jì)略微大了些，若是行的短途，看不出什么來，可若是行長途，這老馬就不行了。

????他們是運(yùn)送果蔬的，經(jīng)常要往外頭跑，咱們府里馬匹只有老爺、公子、夫人以及小姐們出府時才會用到，且都是在這城里面。我一時鬼迷心竅，就答應(yīng)了。本以為，這是天不知，地不知的一件事，萬萬沒想到……都怪我，是我糊涂，才會上了他們的當(dāng)。”

????“上當(dāng)？”府中換馬的事情，顏素問不清楚，聽見那人那么說，就隨口接了句。

????“我養(yǎng)了十多年的馬，竟沒看出來他們給我換的是一匹生了病的馬。那馬進(jìn)府沒多久，就開始不吃不喝，全身僵硬，沒多久就死了。我原本還有些忐忑，生怕大老爺會因?yàn)檫@件事怪罪我，將我趕出顏家。誰知，那些日子，顏府事情多，我將馬匹死掉的事情稟告了上去，卻隱瞞了換馬的真相，老爺連問都沒問一句，便給了銀錢讓我重新去置辦一匹。我心里難受，覺得對不住老爺，對不住顏家，那些錢，除了給我兒子看病買藥的，我全都收起來了。老爺，老太太，是我罪該萬死，是我不該動了那樣的心思。”

????“只是馬的事？”望秋問。

????“回姑娘的話，只有馬的事，我指天發(fā)誓，若還有對不起顏家的事情，我立刻遭天打雷劈，就算老太太真將我活剝了，我都不會喊一聲冤屈。”

????“不吃不喝，全身僵硬。”顏素問琢磨著這八個字，忽的抬頭與顏煒林對視了一眼：“大哥哥是否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