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惠民師專放假有些晚，加上蛇年的春節(jié)來得早，陸小西差一點兒在學(xué)校過小年。

????回來前，和端木小惠通過電話，喜事一件連著一件：第一件喜事當(dāng)然是小四輪拖拉機銷售好的喜事，幾個大的鄉(xiāng)鎮(zhèn)都購買了幾臺；第二件事是秋歌當(dāng)上了副主任；第三件事是張梅有希望升局長，原來的宋大新馬上要退休；第四件事最讓陸小西興奮，端木小惠也買了一套樓房，買的是縣政府后面的領(lǐng)導(dǎo)樓，雖然是二樓，但面積大、家具好，附近環(huán)境幽靜，最讓端木小惠心動的是鄰居們非官即商，這種氛圍她最喜歡，不是錢能買來的。

????從家里出來，陸小西一邊走一邊想，真是改革開放蒸蒸日上，不要一年的時間，喬遷四次，四弟買新房，自己家上樓，學(xué)校也蓋樓，端木小惠買樓。雖然學(xué)校的新樓沒住上，但明年能換，雖然小惠姐的房子不是新的，但是最好。

????按照小惠姐電話里說的位置，陸小西毫不費力地找到她的新家，按響門鈴，出來開門的是秋歌，原來她早已經(jīng)到了。

????聽到陸小西的聲音，端木小惠叫秋歌給小西倒水，原來寬敞的客廳中央，四個人在打麻將，張梅轉(zhuǎn)過頭看了一下算是打過招呼。

????紫檀色的地板、高挑的吊燈，墻上的壁燈也開著，酒柜、書柜、排成一排，寬大的黑色皮沙發(fā)，高貴的紅木茶幾，無不顯示主人的豪華氣派，陸小西看得有些發(fā)呆，端木小惠問他：“這屋子怎么樣？原來可是縣領(lǐng)導(dǎo)的房子。”

????出于禮貌，陸小西走過去，先跟張團長打招呼，又和小惠姐說了幾句，對于牌桌上的兩位男士，他不認(rèn)識，只是點點頭，小惠姐給他介紹：一位是江恒，做煤炭生意的，一位叫杜猛，房產(chǎn)局局長。陸小西給桌上的幾位加滿水，回到沙發(fā)上，一起和秋歌看電視。

????見陸小西情緒不好，秋歌起來帶他參觀小惠姐的房子，端木小惠叫秋歌給小西找水果，看得出來，幾個麻友是特別熟悉的，笑聲不時傳來。

????房子是三室兩廳，廚房餐廳連著，秋歌領(lǐng)陸小西去廚房，又打開衛(wèi)生間的燈欣賞里面的豪華浴盆，一個書房，一個小臥室，最后到主臥，一切都是豪華講究，陸小西是第一次看過這么好的房子。秋歌說房子加上屋里所有東西加一起三十一萬，但沒有付全款，那個穿白襯衫做煤炭生意的江哥和賣房子的主人是好朋友，欠二十萬可以慢慢給。

????陸小西皺皺眉，從進來開始，他就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這感覺不知道是來自端木小惠的忙于打牌還是兩位男士的大氣舉止，他感覺自己不適合這種場合，在這些有錢人面前，自己像個窮酸，被人剝光的感覺。

????主臥豪華大床的床頭是白色軟皮的，床上鋪著龍鳳呈祥的緞子面被子，床尾底下鋪著一長條地氈，看來端木小惠在這間房子花費了很多心血。可能端木小惠怕冷落了陸小西，又喊秋歌給小西拿煙，煙在酒柜的抽屜里。秋歌答應(yīng)一聲往外走，推開門又轉(zhuǎn)身回來，貼著陸小西的耳朵說話：“本來不想說，又怕你將來說我不告訴你，那個穿白襯衫的江哥就是給家具店里送花的人，那個杜哥在幫著給張梅運作局長的事，別說是我告訴你的。”

????陸小西腦海里閃過一句話，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自己進屋后的感覺是對的，他不是這個圈子的人，所以才有自慚形穢的感覺。

????秋歌找出來的是中華煙，給麻將桌上送一盒，丟給陸小西一盒，坐在沙發(fā)上，陸小西還在想著，方才想給兩位男士敬煙，幸好沒有拿出自己的桂花煙，那樣不僅給自己丟面子也給小惠姐丟臉，因為剛才小惠姐介紹他是弟弟時，兩個男人同時抬頭看了他一眼。

????秋歌剝了一塊水果糖遞給小西，小西接過來問秋詩的情況，昨天回來小北跟他說了住一個臥鋪的事，但臥鋪對話小北不可能和哥哥學(xué)，本來計劃兩個人還一起回來，秋詩學(xué)校晚一天，小北就自己回來了。

????說起妹妹，秋歌笑了，給他講昨晚和妹妹嘮嗑的內(nèi)容，秋詩叫姐姐將來給她買一大件當(dāng)陪嫁，也叫你給買一大件，說完秋歌停住，看著陸小西問：“你什么時候欠的債？”陸小西撓撓腦袋：過去的事了，秋詩上學(xué)前，我說我上班了可以給她買好吃的，她還記著，現(xiàn)在變成一大件了。

????“秋詩說咱們也可以一起給她買個更大的東西，我問她為什么，她說現(xiàn)在咱們合伙掙錢，也可以合伙買東西。”

????秋歌學(xué)完，兩個人一起笑起來，這是陸小西進門第一次笑，秋歌暗自思忖。

????聽到兩人的笑聲，端木小惠叫小西過去替她打牌，她要方便，陸小西在四弟家玩過，都是玩五毛錢的，不像這里，是打五十的大麻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