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求醫(yī)
????梅郁城跟著花冷云進入杏林別院堂屋內(nèi),只見室內(nèi)陳設(shè)比室外精細些,卻也質(zhì)樸拙雅,撲面而來的藥香令人精神一爽。
????梅郁城一進屋,主位上的人便微微頷首致意,梅郁城抱拳還了禮,主位上的人帶了個一直垂到肩頭的帷帽,只在眼睛的地方露出一條縫隙,看不清容貌表情。
????因花冷云事先已經(jīng)告訴了梅郁城自家父親性子有些與眾不同,梅郁城也沒太在意,寒暄幾句說明來意,再謝過他看診之義,便坐定乖乖伸出手,又在花逸卓問詢下將前次中毒的來龍去脈說了清楚,末了還遞上了當(dāng)初花冷云機敏留下的齊諶那杯酒。
????花逸卓未置可否,只是以望聞問切之法仔細為她診斷多時方才開口:“貴客此癥,老夫還要再斟酌幾分方可用藥,且放寬心,暫留舍下閑住幾日吧。”
????聽他這么說,梅郁城一直懸著的心放下一半,旁邊的花冷云倒是雀躍道:“寒徹,我就說吧,我爹醫(yī)術(shù)通神,一定有辦法的!”
????梅郁城抬頭對他一笑,主位上之人卻肅然開口:“冷云,休得啰唣。”說完竟是起身轉(zhuǎn)回內(nèi)室去了,花冷云被自家爹嚇了一跳,愣了愣才嘿然道:“我爹就是這個脾氣,肯定是著急去研究藥方了,寒徹你別在意。”
????梅郁城趕忙道了不會,又隔著簾子謝過花逸卓,便隨花冷云出了別院。
????二人剛轉(zhuǎn)出山谷,便見冷家二姊妹笑盈盈地走過來,冷傾國開口言道:“本來姑母是要在花廳設(shè)宴款待梅姑娘的,怎奈剛剛寨中有些雜事,幾個壇主圍著她脫不開身,只能令我二人代為致歉,眼見日也近午,該用飯了,我看花廳那里穿堂風(fēng)冷的很,不如去我們姊妹住的棠棣峰用飯,大家都是女子,也方便些,梅姑娘以為呢?”
????梅郁城自是主隨客便欣然應(yīng)了,幾人在半山腰叫上了等在那里的白袍和花小貓,一起登上不遠處的東側(cè)棠棣峰。
????冷家姊妹并未引著梅郁城往正堂去,而是繞過正堂到了后面一片風(fēng)景秀麗之處,推開柴門,里面流泉叮咚,梅花吐艷,景色十分雅致,抬眼是一座二層的小樓,門楣上懸著青竹牌匾,上書“拭劍聽琴”四個大字,冷傾國引著梅郁城進屋,又朝屋外喚了一聲,不多時就見四個十三四的小姑娘端著托盤入內(nèi)傳菜。
????幾人都是同輩,也不再拘著規(guī)矩,隨便坐了,冷氏姊妹拉著梅郁城噓寒問暖,卻并未涉及半分她的身份來歷,梅郁城心中了然,定是冷四娘叮囑過什么了,她一邊與二姊妹閑聊,一邊看著花冷云手腳麻利地掀開侍女們端上來的湯碗,給自家姐姐和梅郁城都盛了湯,又忙著布菜,而剛剛那四個小姑娘則對著冷傾國抱了抱拳,就笑嘻嘻地拉著花小貓和白袍往屋外去了。
????梅郁城暗自稱奇,卻并未現(xiàn)于臉上,但冷傾國心里是認(rèn)定了梅郁城是自家表弟的心上人,便主動開口笑道:“回雁峰的規(guī)矩和旁處不同,山寨里無論男女皆為兄弟,沒有尊卑,只分長幼。”她這么說著接過花冷云布過來的菜,又給梅郁城面前的酒盞內(nèi)倒了些胭脂色的酒釀:“故而阿云最幼,便要為我們布菜盛湯,剛剛那四個丫頭來伺候咱們,是因為她們是我的弟子,要持禮敬師。”
????聽了她的話,梅郁城心中暗贊回雁峰果然是俠義瀟灑之地,剛要開口贊上幾句,花冷云突然“哼”了一聲:“阿云阿云,都說了我有表字了,還像叫小貓小狗一樣。”
????一句話,說得在座三人都忍俊不禁,梅郁城初次拜訪的陌生感也消散了幾分。
????午后突然起了大風(fēng),花冷云顧惜梅郁城的身體,便沒有再帶她出去逛,而是在拭劍聽琴樓內(nèi)勾留了一下午,幾人品茶談天也是悠然自得,讓梅郁城驚訝又好笑的是,冷傾城居然捧了一堆繡了一半的繡品給花冷云,俱是些禽鳥點睛,花草挑蕊的關(guān)鍵之處,梅郁城雖然不擅女紅,卻懂書畫,也知道冷傾城是帶了考校問難的心思,卻看花冷云不急不惱去到窗下拈起針,竟是略看幾眼便開始飛針走線,冷傾城走過去低頭看著“嘖”了一聲:“你這小子,生成男人真是可惜了。”
????梅郁城終于是忍不住了,側(cè)頭挑起了唇角,冷傾國怕自家妹子跟表弟玩笑,卻讓梅郁城看低了他,給她端了杯茶笑道:“我家阿云是家中獨子,他剛出生那會兒,正是山寨諸事待興之時,姑母顧及不到他,出了襁褓便送來給我娘看著,雖然詩文書畫也學(xué)了不少,可到底每日跟我們混跡在一起,小孩子不懂竟學(xué)起針線來,我娘親想管,可他將這些當(dāng)做趣事,一奪就哭,后來我爹爹說將來他是要學(xué)暗器的,學(xué)學(xué)這指尖功夫定然有用,才縱著他學(xué)了,但云兒他……可不是當(dāng)大姑娘養(yǎng)著的,絕無驕嬌二氣。”
????梅郁城頷首微笑:“我明白。”她心中自然知道冷大小姐是怎么想的,心說我眼下還穿著他做的衣服呢……怎會看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