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懋琦道：“親兄弟明算賬！曉兒不能白白的在你這里唱歌。你要給她薪水的！我看，她唱的比紅玫瑰好。所以，她的薪水必須要高過紅玫瑰！”

????杜老板正準備指望曉兒賺錢盈利，聽到懋琦的話，立即堆笑道：“這是當然的！盧副官大可放心！曉兒的薪水肯定要高過紅玫瑰的薪水的！我的心里很有數！”

????曉兒聽到這里，滿心里都是歡喜，緊趕著對杜老板笑道：“多謝杜老板賞識。我會盡心盡力的為夜總會獻藝的！我相信，因為我的到來，肯定會讓這里場場火爆，財源滾滾！”

????杜老板呵呵呵的笑了起來，夸贊道：“我們期待著你能更上一層樓，取得更大的成功！”

????曉兒的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可心里卻在冷笑。前天晚上，她來這里找事做的時候，哪里被杜老板正眼看過呢！如今，她靠著自己的本事出名了，引得這個市儈也跟著溜須拍馬了起來。這樣的嘴臉沒得讓曉兒惡心。

????懋琦道：“曉兒已經累了！我要送她回去休息了！”

????曉兒故意摩挲著涂著蔻丹的指甲，委屈的道：“我之前住在夜總會的宿舍里，一個屋子里擠著六個人，味道實在腌臜！”

????杜老板立即說道：“你放心，我這就給你安排單獨的房間，讓你住在對面的大飯店里！”

????曉兒微微的點了點頭。懋琦道：“那就請老哥費心了！”

????杜老板立即招呼來了服務生，要他給對面的那家大飯店打電話包租房間。懋琦和曉兒起身，倆人手牽著手，出了休息間。杜老板親自送著倆人到了夜總會的門口。曉兒的哥哥已經聽到了消息，正目瞪口呆的守候在臺階底下。他眼瞅著曉兒和懋琦有說有笑的走出來，恨不得能上前請安問好。

????曉兒早就看見了正在臺階下面戳著的表哥。她看也不看表哥，趾高氣昂的從他的身邊走過去。曉兒的表哥滿面慚愧，耷拉著腦袋，嘆息一聲，氣鼓鼓的拉著洋車跑走了。這個渺小的人物拉著破舊的洋車，滿心慚愧的跑著。洋車的轱轆發出了嘎啦嘎啦的聲響，很快就被夜總會里靡散著的金屬管弦樂音遮掩了。

????懋琦陪著曉兒來到了對面的那家巴洛克建筑風格的洋樓里。那家大飯店住著很多的外國商人們，樓下金碧輝煌的大廳里觥籌交錯，笑語喧嘩。本來，立地留聲機里正放著經典的圓舞曲樂音。可偏偏還有拉著小提琴的乞討藝人在桌前獻著殷勤。那些喝的興高采烈的外國人們紛紛的朝那窮酸藝人的舊禮帽里扔著小費。哪里有人能專心的聽他拉著的小提琴曲呢？

????大飯店的服務生為曉兒安排好了房間。曉兒卻并不想立即上去。她想在大廳里坐一坐。懋琦也是這個意思，他還有很多話要和曉兒說。倆人坐在了靠窗戶的休閑座椅上。那面窗戶的外面正好對著黃浦江面。漁船上的煤油燈正發著璀璨的光芒，一顆一顆，奪人眼目。因為光線太強烈了，墨藍色的天幕上的月亮和星星反倒顯得不那么的明澈了。可曉兒偏偏一手托腮，靜靜的賞析著墨藍色天幕上的那輪近似圓滿的月亮。懋琦不吭聲，陪著她看月亮。

????曉兒的眼里看著天上的月亮，心里早就升起了另一輪月亮。墨藍色的天幕上的月亮里藏著傳奇，家喻戶曉。曉兒心里升起的那輪月亮里也藏著故事。這會兒，她心里的那輪皎潔的月亮里顯出了她在曹家歷經的往事，像是沒有聲音的黑白膠片電影，一幕一幕的滑過去。

????那時候，她在曹公館里抓尖要強，時時處處和翠喜競爭。如今看來，那時候，她簡直傻得可憐。她和翠喜走的不是一條路線。她一門心思的巴結著曹太太。可翠喜卻一門心思的巴結著曹春曦。如今看來，在這個不可理喻的世界上，還是男人可靠！

????想到這里，她回過神，再次看了一眼墨藍色天幕上的月亮。天幕上的月亮不吭不響，壓根讓人猜不透它的心事。曉兒懶得去猜月亮的心事，對懋琦盈盈的笑道：“你也喜歡看月亮？”

????懋琦道：“月亮很奇怪。你不覺得它很奇怪嗎？”

????曉兒問道：“我不明白。你還是直截了當的告訴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