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道：“春曦和細煙已經認識了好些年了。倆人其實都算老夫老妻了。今天的結婚儀式不過就是個儀式而已！”

????曹太太道：“你說的很對，世間的很多事情都是形式。”

????長安道：“媽！我有些時候總在想，你為什么非要和春曦過不去呢！”

????曹太太迅疾的道：“還不是因為他不懂事！你是沒見過他小時候的樣子，簡直能把我逼到絕路上！我不知道為他操了多少心，生了多少氣！尤其是當年，他竟然負氣離家出走，存身于戲班子里！這件事情對我和他爸爸簡直是傷害！”

????長安道：“可如今，春曦畢竟已經懂事了。媽難道還不肯原諒他嗎？”

????曹太太道：“我是恨鐵不成鋼！他要是能有春霖的一半，我和他爸爸就謝天謝地了！他現在意亂情迷，整天陷身于情場之中，哪里有什么出息呢！”說到這里，便緩緩的低下頭。

????長安勸道：“依照我的想法，還不如讓他承擔家里的一部分生意。他有事情做了，肯定會收心的！”

????曹太太嘆息道：“現在說這話也已經晚了！如今，許凝翠又攙和了進來！他哪還有心思顧及家里的生意呢！我也想清楚了，一切都由著他去鬧吧。反正，他現在已經獨立了，我眼不見心不煩！”

????長安道：“前幾天，媽還在香港的時候，我和春霖接待了一位從哈爾濱來的客人。那人是哈爾濱珠寶行的行長派來的。上次，春霖和管家去哈爾濱，把家里的三件古董賣給了那個行長。他還惦記著我們家里的好東西的！所以，他把副會長派到了上海灘。春霖和我做主，把商號里的三件壓箱子的古董賣給了他！價格是管家親自擬定的！”

????曹太太聽到這里，微笑道：“很好！我想，哈爾濱那頭肯定愿意長期和我們曹家做生意的！既然他們愿意往這頭跑，我們就不用勞師動眾的去東北了！”

????長安道：“正是如此！那個副會長說了，他會經常來上海的！”頓了頓，道：“只是，春霖聽說，他們把我們家里的東西又都轉手賣給了洋毛子！”

????曹太太道：“我們身處亂世，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吧！曹家的祖宗應該能看的很清楚。我們如今真的是身不由己了！曹家傳下來的那些老規矩，顯然已經不合時宜了！外面的世界變得太快了！”

????長安道：“我們要是被陳芝麻爛谷子的規矩束縛著，簡直什么都不能做了。現在是一個到處充滿了變革的社會，唯有變革才能求得發展！”

????曹太太笑道：“我老了，想法趕不上時代了。你和春霖都是年輕人，以后的世界就都由你們年輕人來主宰了！”說完，便意味深長的看了長安一眼。

????等長安回到房里的時候，春霖還沒有睡下。他正坐在鋼琴前的琴凳上書呢。他聽到長安推門進來了，不由得抬起頭笑道：“你跟媽說了什么？”

????長安便把剛才的話簡單的說了一遍。春霖道：“媽的心里肯定很高興的。我們曹家和哈爾濱那頭建立了商業往來，實在是一樁好事。上海灘困頓的生意局面終于可以得以緩解了！”

????長安道：“總算等來了一件好事！”頓了頓，道：“對了！你看了今天的報紙沒有？”

????春霖把書放在鋼琴上，道：“我還沒來得及看呢。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