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吃了一些東西,晚上八點鐘左右,王祖城回到了上海站駐地。回到自己的宿舍,王祖城走到了床邊,順勢倒在了床上,頭枕著雙手,雙眼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天花板發(fā)起了呆。父子沒有隔夜仇,王祖城當(dāng)初出國前,跟自己父親吵了一架,他何嘗不想化解跟自己父親之間的不愉快。但是這對于王祖城來說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天人永隔,這是一道永遠(yuǎn)邁不過去的坎。
????“咚!咚!咚!”就在王祖城發(fā)呆的時候,敲門聲響了起來。王祖城從床上爬了起來,走到了房門邊,打開了門,看到田立峰站在外面,于是讓開了路,放田立峰進(jìn)入房間后,問道:“這么晚過來,有什么事嗎?!”
????田立峰說道:“今天你走后,張安成的機(jī)要秘書劉嵐接了一個電話就走了。我派了四個弟兄跟著她。一路跟到大世界。她在大世界的西餐廳里見了一個男人。她在那里待了半個小時就離開了。我派去的人兵分兩路。一路繼續(xù)跟著劉嵐,另外一路跟著那個男的。劉嵐離開大世界后直接回來了。那個男的離開后,去了三馬路的海麗咖啡廳,就再也沒有出來過。”說著田立峰拿出了兩張照片遞到了王祖城的面前。
????王祖城接過照片看了看,眉頭瞬間皺了起來,嘀咕道:“這個人好像在什么地方見過?!”說著王祖城想起了兩年前,行動科辦的一個案子。當(dāng)時這個案子行動科雖然破了。但是抓到的都是一些外圍成員,主犯在行動科抓捕前半個小時消失了。趙群因為沒有抓到主犯大為光火。后來這個主犯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沒有想到會在上海。
????田立峰見王祖城在出神,問道:“特派員,你怎么啦?!”王祖城說道:“我想起來在什么地方見過這個人了。”田立峰聽到王祖城的話,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急忙問道:“在哪兒見過?!”王祖城問道:“兩年前行動科辦的江陵福的案子還記得嗎?!”田立峰回答道:“聽說過。聽說行動科在行動前走漏了風(fēng)聲,讓一個主犯吉田陵義跑了。”王祖城晃了晃手中的照片說道:“這張照片上的人就是吉田陵義。我在行動科拍的照片上見過他。”
????“難怪行動科把整個南京都翻過來都沒有找到他。原來他跑到了上海!”說罷田立峰看向了王祖城,問道:“特派員,要不要先秘密的把吉田陵義抓起來?!”王祖城說道:“抓起來等于是打草驚蛇了。先派人盯著。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海麗咖啡廳是日本人的一個聯(lián)絡(luò)站。”接著問道:“古峰那邊有什么動靜嗎?!”田立峰笑著回答道:“他手下的那些人平時欺負(fù)老百姓還行,但找鼴鼠,他們不行。現(xiàn)在古峰看任何人都覺得是鼴鼠。”王祖城接著問道:“周智山有什么動靜嗎?!”
????田立峰回答道:“估計是古峰的動靜太大了,周智山?jīng)]有任何的動靜。不過另外四個可疑的人,他們動靜不小。”王祖城說道:“把那四個可疑的人先捅給古峰,讓他幫我們查。至于周智山和劉嵐先不動他們,看看他們的動靜再說。”……
????與此同時,東百老匯路(今東大名路)福祿典當(dāng)行后院暗室。鈴木信雄和青田鐘澤兩人面對面的坐著。青田鐘澤問道:“鈴木君,今天這么好的機(jī)會,為什么不幹掉王祖城?!”鈴木信雄反問道:“你覺得王祖城會沒有準(zhǔn)備嗎?!”青田鐘澤說道:“王祖城今天只帶了叁個手下,我們完全有機(jī)會把他幹掉。”鈴木信雄說道:“原來我還以為遇到事情,青田君會比我冷靜。但是從今天的事情來看,我還是高估了青田君。”青田鐘澤問道:“什么意思?!”
????鈴木信雄說道:“梅隴鎮(zhèn)酒家附近,今天有很多幫會的人。王祖城在青幫的輩分不低,很有可能這些人都是他安排的。支|那有句老話,叫作‘小心駛得萬年船!’我們的任務(wù)是殺掉王祖城。不是跟他同歸于盡。”青田鐘澤問道:“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鈴木信雄拿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茶,微微嘆了口氣,說道:“還能有什么打算。只能等!”
????一晃眼,到了1935年1月5日。此時離王祖城遇到刺殺已經(jīng)過去了整整十五天。隨著時間的推移,古峰的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1月6日清晨,古峰把黃志軍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問道:“站里的鼴鼠查的怎么樣?!”黃志軍回答道:“站長,已經(jīng)有些眉目了。不過還需要一些時間進(jìn)行最后排查。”
????古峰說道:“鼴鼠越早找到對我們越有利。”說罷古峰稍作猶豫,接著說道:“戴雨農(nóng)早就說過,寧可錯殺一千,也不能放過一個。不用排查了,把可疑的人全部抓起來。我就不相信他們的嘴比鉆石還要硬!”
????黃志軍說道:“站長,人比較多。我們?nèi)耸植蛔惆。浚∧遣皇强梢詭兔Ω跆嘏蓡T溝通一下,讓他的人協(xié)助我們一起抓捕。”古峰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時間,說道:“你一個小時后再過來。”
????“是!”黃志軍應(yīng)了一聲,直接向古峰的辦公室門口走去。走出古峰的辦公室,黃志軍剛準(zhǔn)備返回自己的辦公室,就看到張安成迎面走來。黃志軍笑著打起了招呼:“副站長好!”張安成微微頷首了一下,從黃志軍的身邊走了過去。不過兩人剛剛擦肩而過,張安成忽然停下了腳步,叫道:“等一等!”黃志軍聽到叫聲,停下了腳步,問道:“副站長,你有什么事嗎?!”張安成問道:“聽說站長最近在查鼴鼠?!”黃志軍回答道:“我不清楚。這事你要去問站長。”
????張安成說道:“咱們二處的規(guī)矩你知道。古峰被調(diào)走已經(jīng)成了定局。你還年輕,有很好的前途。何必做他的陪葬品呢?!”黃志軍臉色一變,厲聲問道:“張副站長,你這話什么意思?!”張安成反問道:“什么意思,難道你不知道嗎?!”黃志軍帶著殺氣一步步的走到了張安成的面前,說道:“就算做陪葬品,也總比你這個吃里爬外的家伙好!”說罷黃志軍根本不給張安成發(fā)飆的機(jī)會,轉(zhuǎn)身直接離開了。目送著黃志軍離去,張安成只能憋著一肚子火向古峰的辦公室方向走去。
????“咚!咚!咚!”走到古峰辦公室門口,張安成伸手敲響了辦公室的門。剛準(zhǔn)備離開辦公室的古峰聽到敲門聲,把手里的東西放進(jìn)了抽屜里,叫道:“進(jìn)來!”張安成走進(jìn)了古峰的辦公室,帶著傲慢的語氣,質(zhì)問道:“古站長,你是不是在做內(nèi)查?!”古峰斜著頭打量著張安成,說道:“這是南京總部的命令。我不得不查!”
????張安成說道:“古站長,不能再這么查下去了。再查下去,人心都要散了。”古峰說道:“這個年頭,不得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大不了全部換了。”接著問道:“張副站長,你不會心里有鬼吧?!”張安成臉色瞬間變了變,說道:“我行動正,坐得直。會有什么鬼?!”古峰問道:“既然如此,那你現(xiàn)在過來是為什么?!”張安成說道:“古站長,咱們二處的規(guī)矩你知道。你早晚都會被調(diào)走,還不如結(jié)個善緣!”
????古峰說道:“要結(jié)善緣你去結(jié)!我是不會改變主意的。門就在你后面!你可以走了!”張安成說道:“忠言逆耳利于行。既然你聽不進(jìn)去好話,那就算了!當(dāng)我沒來!”說罷張安成轉(zhuǎn)身向辦公室外走去。
????等張安成走出辦公室,古峰心中暗道:“這個家伙一直都是無利不起早。今天他過來一定另有目的?!難道他有問題?!”想到這里,古峰頓時一陣后怕。遲疑了幾秒鐘,古峰打開了抽屜,拿出了剛剛放進(jìn)去的東西,離開了自己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