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甚麼,自我對小時候的記憶開始有印象的時候,便記得自己從小到大,就是喜歡到堂妹詩遙的家里作客。應(yīng)該是說,我喜歡到她的家跟她玩樂。
????自從伯娘在誕下堂妹後,便失去了生育能力,所以,詩遙在她們的家中,是個獨(dú)生nV。身為獨(dú)生nV的詩遙,自然成為伯父的掌上明珠,伯父非常疼Ai詩遙,對她如珠如寶似的。因?yàn)檫@個原因,通常詩遙對物質(zhì)上有任何需要,如果不是太過份的話,伯父都會一一滿足她的要求。
????哈!相b之下,我們?nèi)置镁蜎]有詩遙這麼「幸?!沽?。妹妹詩晴和弟弟思遠(yuǎn)還未出生的時候,我在家里可是「天底下,我就是老大!」想要甚麼,就要甚麼。一直到詩晴出生以後,我想買個玩具也難,又一直到思遠(yuǎn)出生的時候,更不用說了。雖然,父母禁絕我們?nèi)置玫奈镔|(zhì)需求,然而,我們兄妹三人,不會因?yàn)槲镔|(zhì)「貧乏」而拼過「龍虎斗」。當(dāng)然,兄妹之間時有意見不合而出現(xiàn)紛爭,然而,我們兄妹之間的感情卻非常好。
????唉!相b之下,詩遙就凄涼得多了,沒有兄姐疼,沒有弟妹親,在家里永遠(yuǎn)只有她一個人,那是多麼寂寞?多麼孤單?當(dāng)詩遙長大到四歲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是因?yàn)闆]有兄弟姐妹而感到孤獨(dú),所以,她常常向伯娘撒嬌說道,希望家里可以添多一個弟弟或是妹妹給她疼。然而,年紀(jì)小小的她,郤不知道要增添多一個家庭成員,根本是不可能的。
????可憐的詩遙希望多個弟妹,而伯父伯娘卻有心無力,就在此時,父親便向伯父伯娘提議,趁著每星期周末或周日不用上班上學(xué)的時間,讓我和詩晴一起陪伴詩遙,我和詩晴倒無所謂,伯父伯娘聽到以後,他們都舉手贊成父親的提議,而詩遙則開心得手舞足蹈起來。
????從此以後,每逢周末或周日,父母親都會帶著我們兄妹倆到詩遙家作客、玩樂。
????詩遙家和我們家住得很近。從我們家到他們家,只有四、五個公車站的距離,不需要三十分鐘的車程,便到達(dá)他們家了。我們家是在市區(qū)的邊緣,雖說是市區(qū)的邊緣,卻仍然離不開那種令人感到厭惡的市區(qū)之煩擾,和使人窒息混濁的空氣。詩遙的家則與我們不同,他們的家就在鄉(xiāng)郊地區(qū),那里寂寥寧靜,只有大自然的天籟聲;那里綠草如茵,樹香、草香、花更香。當(dāng)然,四歲的我,不知道沐浴於大自然之中,究竟有多美好,只知道那里是一個使人心身舒暢的好地方;是一個令人流連忘返的好地方。
????我們一家早出晚歸,吃完晚飯後,會在伯父家逗留一、兩個小時後才回家。不是我和詩遙玩得忘形,而不想回家,而是從走進(jìn)詩遙的家里,就被她SiSi的纏住,任憑我和詩遙玩得喊累喊救命,不到晚上七、八點(diǎn),詩遙是絕不會放我和詩晴回家。從詩遙想我們多陪伴她玩樂的情況來看,她的確很寂寞……
????每次跟詩遙玩樂,她都要我們兩兄妹陪她玩家家酒游戲。每一次都是……每一次都是……甚麼躲貓貓、跳飛機(jī)、老鷹抓小J可以不玩,唯獨(dú)不能少了家家酒。家家酒彷佛成為了整個宴會中,重要的主菜似的。對她來說,玩家家酒游戲,絕不會令她生厭,因?yàn)椋娴米铋_心的游戲,就是家家酒。而我與詩遙的「情」,也似乎來自於家家酒。
????為何說我對詩遙的「情」是起源於家家酒?因?yàn)?,在家家酒的角sE分配中,必定是我來當(dāng)父親,詩遙當(dāng)母親,詩晴當(dāng)nV兒後來,思遠(yuǎn)出生以後,由他來當(dāng)我們的兒子,這樣特定的組合成為了「恒久不變的鐵律」。關(guān)於我們「小小家庭」的背景和內(nèi)容,會因?yàn)樵娺b的特發(fā)奇想,古靈JiNg怪而改變,我們所扮演的「小小家庭」,有時候會很富庶,有時候卻很貧窮;有時候會很溫馨,有時候卻很凄慘。想不到,我們所「出演」的「小小家庭」,會如此多元化。這究竟是拜詩遙的創(chuàng)意所賜,還是因?yàn)樗^了解當(dāng)今社會的眾生相?究竟是甚麼,對於我來說,這一切都無關(guān)痛癢,我所關(guān)心的只有一個東西,就是這個「情」字。
????父親由我來扮演的;母親由詩遙來扮演的。雖然,這一切都是小孩子的玩意,然而,詩遙對家家酒的投入,是多麼的認(rèn)真,她感染了我,使我彷佛變成了真正的父親。一份投入,一份認(rèn)真,而時間猶如淙淙流水,向著無盡的空間流逝。我與詩遙朝夕相對,我想我對她的「情」,就是從家家酒中,萌芽,生長。
????但是,這是「兒nV之情」嗎?不,不像是!唔……我也不太確定。但不管是四歲的男孩子,還是四歲的nV孩子,他們那里會懂甚麼「兒nV之情」呢?就是,啊!很喜歡對方。這個「喜歡」,應(yīng)該是像英語中的Like,而不是Love。所以,大慨就是說很喜歡跟對方玩樂,兩小無猜的互動。我想大慨是這樣吧……
????家家酒游戲,玩到我五歲的那一年,中斷了大慨三個月的時間。那個時候,我剛過完生日不久,就病倒了。我得了水痘。小孩子得了水痘,其實(shí)沒甚麼大不了,因?yàn)?,這是一般普通人都會得到的疾病。得病以後,只需要有適當(dāng)?shù)恼{(diào)養(yǎng)生息,大慨兩、三個星期後,便會自動康復(fù),而且,身T會得到對此病的終生免疫力。但話說回來,雖然,得了水痘沒甚麼大不了,可是當(dāng)水痘的膿皰結(jié)痂時,皮膚會痕癢非常,這種痕癢,可以說是癢得生不如Si。因此,父母常常囑咐我,要忍耐,不可以抓破膿皰,因?yàn)?,抓破了會出濃,會感染到其他皮膚,讓身T較難痊癒,如果常常抓破同一個位置的膿皰,待病好了以後,會留下一個小疤痕。父母知我痕癢難受,為了幫我止癢,他們會在我的身T上涂滿爽身粉,讓我不會因痕癢而感到辛苦。可是,即使涂了止癢的爽身粉,多數(shù)的小孩子還是抵抗不了那種令人難以忍受的痕癢,他們會趁著父母不為意的時候,抓破膿皰,以解燃眉之「癢」。我得了水痘後的第三個星期,身T上的瘡疤早已經(jīng)退掉了,可是鼻梁上的膿皰還未結(jié)痂,它未結(jié)痂也算了,最可惡的是,鼻梁上的膿皰是最癢最令人忍受,所以,我不管身T好了以後是否會留有一個凹洞疤痕,總而言之,將它「解決」就是了。解決的結(jié)果,就是被父母狠狠的打手掌,罵我「手癢癢」。到了第四星期,我身T雖然痊瘉了,可是,左鼻梁上卻出現(xiàn)了一個永遠(yuǎn)不能磨滅的印記……
????我身T好了以後,b我小一個月的堂妹詩遙,剛剛過了五歲生日,這回輪到她得了水痘。詩遙在我得病的那一個月,每一天都不辭勞苦地打電話給我,寒喧問暖,有時候會問我的病情如何,有時候會問我甚麼時候才會好起來,有時候會問我甚麼時候才可以到她的家里玩,總而言之,我們兄妹兩人,不論天南地北,無話不說?,F(xiàn)在詩遙病倒了,小小的我,必須要回報詩遙對我的親切關(guān)心,所以,我每一天都會打個電話問一問詩遙的病情如何,甚麼時候才會好起來,并期待到她家里,繼續(xù)玩她喜歡的家家酒。
????兩個月過去了,我和詩遙的身T都痊癒了。當(dāng)我踏進(jìn)詩遙家門時,第一個從家里跑出來迎接我們的人,就是詩遙。詩遙見到我,高興得蹦蹦跳,我還未看清楚她的樣子,她便緊緊地?fù)肀е遥会幔业囊滦洌瑢⑽規(guī)У剿姆块g里,并關(guān)上了門。她問我想不想念她,我回答她,兩個月見不著她,不想念她才怪,她聽到以後,嘰嘰的笑,她笑得很甜美,她的笑彷佛森林里妖JiNg公主的璀璨笑容。接著,她在我的面前揚(yáng)起她新買的裙子,和m0著她烏黑短短的雙馬尾,她向問我道,她今天漂不漂亮,我二話不說,當(dāng)然說她今天很漂亮,她聽到以後,這回似乎有點(diǎn)不開心,她垂頭喪氣,雙手握緊小小的拳頭,哭泣了兩、三聲,我見狀以後,心里立刻慌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錯了話。我走上前,舉起左手,m0m0她烏黑的秀發(fā),安撫著她的情緒。詩遙知道我關(guān)心她,她便收起了淚水,然後,舉起右手的食指,指著她的右鼻梁。
????「這個……這個小凹洞……害我變得不漂亮?!?br>
????我仔細(xì)看著詩遙的右鼻梁上,的確有一個小凹洞,難度……
????「這個生在鼻子上的痘痘真討厭,為甚麼會這麼癢,它不癢,我就不會抓它,現(xiàn)在……現(xiàn)在……復(fù)課以後,幼兒園的同學(xué),一定會說我是丑三八?!?br>